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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/11/23

這要從哪裡說起呢?

我度過了非常難受的一週。

每天身體都更加疲憊,睡一覺並沒有讓身體的痠痛消失,反而全身越來越無力,最後難以行走。

這週是議會高峰期的開端,在高峰期之前,就跟直屬主管反應過,這個時期除了議會之外,幾乎無法處理其他部分的工作,不只是時間,體力上也是無法支撐其它事情。而且很多對我來說是體力活的工作:走動影印、掃描、電腦key列管資訊、蓋印、手寫列管字號和日期、編號、彙整、對照回覆內容、存檔改檔名等等。或許這些看來真的都只是小動作不算什麼,但一直不停做這些動作時,逐漸耗盡了全身的力氣。當同事問能夠幫什麼忙時,卻發現公文都在我的公文系統的待辦夾中,無法將程序分出來讓人幫忙。

星期四下午,忽然全身像虛脫一樣沒力氣了,看著螢幕,腦中一片空白,身體也好腦袋也好,此時到極限了,全身都在微微顫抖,勉強走到洗手間就哭出來,但是下午還必須開地方座談檢討會、業務單位也等著我的議會文件,還有⋯⋯公文檢核,我還是忍住回去繼續處理。

星期五早上,發現全身從頭一直痛到腳,我走不出房門,只好先請了假。但是知道還有累積太多事沒處理,下午還是去上班了。腳很痛,從腳底、腳踝、小腿、膝蓋、大腿、髖骨突出的兩塊骨頭,已經不只是走路時會痛了,手臂、肩膀、脖子也在痛,於是我將滑鼠移到左手使用,但動作卻很慢,只好移回右手。蓋上印章,卻發現全身一直抖,手指也抖個不停,要寫列管字號卻一直無法順利下筆,一邊壓制著顫抖,發現壓不下,幾乎要哭出來,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壓抑顫抖後,又強迫著自己繼續寫字打字。

下班時,原本想看醫生,但走路已很困難,好不容易拖到停車場,走到自己的機車旁時,忽然跌坐在地上,東西也跟著散落在四周,卻無力爬起,就這樣一直維持著跌坐的姿勢(以後來回到家的時間推算,大概就這樣坐了半小時),爬起來後,推了好幾次機車都推不動,然後明白今天無法去看醫生買晚餐了,用了最後的力氣回家沖了澡後,就躺上床。

可能沒吃晚餐睡不好,一聽到房門外有人經過的聲音就醒來一次,半夜一點多醒來一直六點多看著天亮,無法下床、無法出門,變成連自己都無法照顧自己的狀態,非常深的無力感,一直哭一直崩潰,可能哭著自己的身體為何無法支撐、一邊也哭著累到極點卻還得工作不得休息(工作還是留在那裏累積著等我處理),然後上司又叫我再發公文檢核通報,已經身心和腦袋都耗盡,卻還是不會放過我。偶爾會停止哭泣,變成腦袋空空的暫時冷靜狀態,卻冷冷的對自己說:沒吃東西死不了。研究著割腕的方法,知道割靜脈是死不了的,比劃著主動脈的位置,知道水果刀不夠、普通的美工刀也不夠力,需要買大把一點的,傷口不夠深也死不了,還要準備一桶熱水,把手腕浸下去。莫名地,我感覺當時的自己很冷靜地考慮各種方式的可行性。唯一的問題是,我還是躺在床上沒力氣,也無法出門買美工刀= =

後來可以下床時沒有進食的慾望,想想還是吃了餅乾,於是這28小時內只吃了這三片餅乾。的確是死不了,而且胃這次很配合,並沒有像之前因為沒進食就痛。下午做了一個夢醒來,睜開眼時還記得很清楚,在一個地方我想下樓,但是樓下一直有個女人擋住我的去路想傷害我,然後我哥從身後拉了一下我,偷偷帶著我繞路,不讓那女人發現,帶著我到另一個地方,騎著機車載了我離開。接著我眼睛睜開的當下有種感覺(我哥都來載走我了),也明白這次真的是清醒狀態,踏下床發現可以勉力出門,就先到中醫去針灸,剛好有個小男孩從頭到尾都唱著聽起來是英語、實際上是外星語的歌,小男孩的媽媽一直叫他小聲一點他也不理,我在心裡想著:"喔! 不需要小聲,請你繼續唱,就這樣繼續。" 他就一直唱到我針灸結束。

雖然躺在床上時,並沒有感到必須活下去的原因,尤其和媽的一通電話差點讓我陷更深,淚又流個不停,不過媽並不曉得當時我所處的狀態,只是讓我更加覺得這個世界果然沒有讓我留戀的事物;但是夢到哥來載走我時,不知為何覺得必須坐起來。

 

針灸後,護士小姐對我說,可以每天用熱水泡腳。
我笑一笑,說:每天都有泡。
護士小姐很驚訝:那怎麼會...?
隨後她想想:阿! 去泡溫泉應該很有效。
我笑一笑,卻明白現在沒有力氣去有段距離的地方。

雖然只能很慢地移動,但覺得還是必須到文化中心去借本書。
(為什麼電梯設在後方阿,不實用...=
好不容易拿到了書,在附近忽然又有書吸引注意力,又拿了幾本書。坐下翻閱時,看到有段話分析了我的需求:你需要的工作環境是能為你的思考和決策提供足夠的時間,而且不會給你安上很繁重的時間表。
才忽然回想到⋯⋯
以前做凱龍時,老師曾說我有個印記是無法做勞力的工作。
在新竹時,中醫診所的院長每次看到我,就說一次叫我不要想再唸書工作了,快點嫁人,運動也會打散筋骨的根基,要先把身體補起來。
我也只能苦笑:嫁誰呢? 又沒有人,而且假使真的找到人嫁了就不必做事嗎?

這次的情形,就只是耗盡而疲憊到極點,也一起抽掉了一些感知(例如對別人的回應就是很無感、很隔離),所以甚至是冷靜的考慮著死亡的事情。

我知道大家很關心我,在這裡先謝謝大家,
雖然出外還顯得累,但在屋內也會弄些東西進食的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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